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ZStack:这群做云的人有点“轴”

转载自公众号: 浅黑科技

我们的家啊啊乡,在希望的田野上昂昂昂。炊烟在新建的住房上飘荡,小河在美丽的村庄旁流淌。

1985年,工厂的广播在晴空下回荡,一群无忧无虑的孩子从张牙舞爪的雷达天线旁边跑过。

那些年,四川成为新中国的“三线建设”的基地,二十年间,一批批来自全国各地最精锐的科研队伍被安置在广元、绵阳的峻岭之上,成都、重庆的江水之滨。在这些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里,你很容易找到北大毕业的中学老师,或者清华出身的通信专家。

那是一个属于父辈的热血时代,无数张图纸在他们手中成为钢铁现实。

在“三线”长大的孩子们,幸运地嗅到过理想的气味。时光于是奔流,山河在他们脚下成为棋盘。在未来的日子里,有一群孩子会如长江水一样奔流至祖国的东海岸。在那里他们将遇到彼此,像父辈一样,成为历史的一个新注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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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一)Intel 往事 

2005年,上海。

一间合租的三居室,十来个人挤在客厅聚餐。

这些人之所以聚在一起,有两个原因。第一,他们都是“头牌”外企 Intel 的实习生;第二,他们大多都来自同一所学校——成电(电子科技大学)。一个文质彬彬的老哥,前后张罗忙来忙去,大伙儿都尊称他为“大师兄”。此人名为尤永康。

两年前在成电读研时,踏实靠谱的尤永康被海归导师推荐到 Intel 中国实习。用他的话说,这是一个“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机会”。

那是外企的黄金年代,地标大厦、落地窗、中英文掺杂的对话、空气中飘着醇厚的咖啡味道。

来到 Intel 之后,尤永康每天第一个来,最后一个走,周末也如常,工作完成得像满分作文,空闲时间就钻研技术,和一起进来的交大、复旦孩子比起来,尤永康是 Bug 一般的存在。

领导惊为天人,专门找到尤永康:恕我直言,像你这样的人还有没有?再给我来一打。

尤永康倒是觉得受宠若惊。因为成电是周总理亲自部署成立的大学,一直以半军事化管理,学风很正,读书时身边像自己一样勤奋的人不在少数。尤永康立刻在学校论坛上发帖,真的从学弟学妹中又给老板找来一打人。

在这群学弟学妹里,尤永康一眼就发现了一个神人——别人要写一天的代码,此人一小时就能完成,而且写得非常精巧细致,甚至能从冰冷的代码里读出“哲理”气息。不可思议的是,这位同学的专业竟然是和代码关系并不大的“雷达无线电”,仿佛是一种跨界封神的设定。

此人名叫张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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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鑫

关于这段故事,张鑫是这样回忆的:

虽然我的专业是“做雷达”,但是我在大学里迷上了开源系统,特别是 Linux。在各种论坛上混来混去,我发现中国很多 Linux 大神都加入了 Intel。我想,做事儿得和最牛的人在一起啊!于是看到尤永康发的“英雄帖”,一点都没犹豫就投了简历。

一起加入 Intel 的小伙伴还记得,当时的张鑫留长头发,弹吉他,特别瘦,平时有空就学习。他租的房子离办公楼很近,却每天都要打车上下班。他的理由是:不愿意浪费时间在交通上。

我最多算是个勤能补拙的人。但一看到张鑫,我就认定他是个“天生的程序员”。

尤永康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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尤永康

历史是个老司机,总是一脚油把你带上秋名山。这群实习生大多被分到了尤永康所在的大组,这个大组当时正在为 Intel 攻坚一个非常难啃的技术——虚拟化。

懂行的人听到这里,肯定会暗自点头。

日后“敢教日月换新天”的云计算,脚下踩的基石正是虚拟化技术。打个比方:如果把云计算比作火箭,那么虚拟化就是发动机核心技术。

2005年,Intel 推出了第一款支持虚拟化功能的 CPU,同时推出了虚拟化软件 Xen,后来名声大噪的云计算始祖亚马逊 AWS 就是基于 Xen 的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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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ntel 推出第一款带有虚拟化功能的 CPU 时,尤永康还得到了这个贡献纪念牌。

偶然聚在一起的实习生,就这样一不小心组成了 Intel 中国的“黄金一代”。

他们在虚拟化技术上的积累,十年后将为国产云计算技术奉献一场华丽的“秋收”。不过在当时,身为曲中人,却不解曲中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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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,黄金一代的部分同事在硅谷碰面,留下了这张合影。

尤永康的父母一辈子都在国企干到退休,他也准备花一辈子时间,在 Intel 做到极致。于是他很快晋升为最年轻的部门经理之一,成为后来成电学弟学妹口耳相传的“别人家的孩子”。

不过技术宅张鑫却有一颗驿动的心,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在胡思乱想:“这么底层的技术,应用范围这么窄,除了 Intel 还有谁能用到吗?如果有一天 Intel 不需要我了,我还能做什么?”

这确实是灵魂一问。

也正是这一问,把张鑫和尤永康的命运分成了两条轨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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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二)远走美国和菩提顿悟 

2010年的一天,一位同事找到张鑫,郑重地问他:你想不想做点儿更多人能用到的东西?而且是和全世界最牛逼的人一起做?你要愿意的话,我带你去硅谷。

转天,张鑫递交了一份辞呈。

他和同事一起远赴美国,成为了由传奇华人工程师梁胜创办的云计算公司 CloudStack(当时叫 Cloud.com)的七号研发。

之前我们打过一个比方:云计算就像火箭,虚拟化技术就像其中的发动机。直到看到火箭那一刻,张鑫才顿悟自己之前造的发动机是如何为整个系统工作的。

不止一个人向我提及,云计算有一种魔力。它以一种“为全人类提供计算力”的史诗级姿态出现,像火一样照耀任何走近它的人。站在宏伟的云计算大厦面前,技术信徒张鑫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光芒,仿佛某个更为永恒的使命在向他发出召唤。

如果在空中俯瞰,那的确是一个云计算的英雄时代。

公有云领域,始祖 AWS 一骑绝尘,微软的 Azure 紧随其后,以美国为基地向全球倾销计算力。而在中国,王坚博士正在阿里巴巴带着阿里云的团队筚路蓝缕,热切迎接中国云计算元年。

私有云领域,CloudStack 和 OpenStack 成为开源领域的两个佼佼者。在中国,海云捷迅、九州云等等一票基于开源架构的私有云公司整装待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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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鑫在硅谷和同事们的合影

张鑫没日没夜用了一年时间把云计算的技术弄通,然后就又变得学有余力。于是他东挡西杀,一边做技术,一边参与投标,肉身冲到三星、苹果这些客户面前,给他们掰开揉碎地讲解云计算技术的“性感”所在。

旁观者看来,张鑫的生活就像是不断“搭车”,上了一辆车,发现不过瘾,又上一辆更快的车。

直到2014年,张鑫的世界里发生了两件事。

第一件:CloudStack 被巨头思杰收购后,战略地位发生变化,张鑫可以改变的事情越来越少。在他心里积压了好多牛X的技术想法,死活无处尝试。

第二件:这几年间,CloudStack 技术迭代变慢,老对手 OpenStack 被广泛接受。虽然 OpenStack 一骑绝尘,但是从技术上看,它的框架远非完美,仍然有数不清的弊端。。。

张鑫算是想明白了:“换车”难免身不由己,自己“开车”才是正解。

如果把自己近几年的想法全部实现,秒杀包括 OpenStack 在内的世上所有云架构应该是十拿九稳的。那天半夜,他“垂死病中惊坐起”,做出了一个艺高人胆大的决定:辞职,做一个属于自己的,最完美的云计算系统。

既然是“最完美”的云计算系统,那注定是后无来者,索性用英文最后一个字母“Z”来命名,就叫 ZStack!

起了这么野的名字,张鑫的梦想开始上头。

他把自己的 ZStack 技术理念写成文章,在 Reddit、Hacknews 这类美国技术网站发帖,坐等崇拜如滔滔江水向自己袭来。然而。。。期待中的情景并未出现,几天过去,只有寥寥评论和阴阳怪气的嘲讽。

如果换成普通人,多半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技术理念有缺陷。不过张鑫却撇撇嘴:这届美国人不懂。

美国人不识货,那中国人呢?

张鑫那时候刚安装微信,被国内的朋友稀里糊涂拉进了很多 OpenStack 的群。他壮着胆子,把 OpenStack 里的人偷偷拉到自己的 ZStack 群,再不由分说地把自己做好的 Demo 发在里面,让大家“免费品尝”。

没想到,中国的工程师们反应出乎意料地热烈。

中国人真的比美国人更懂行吗?我很想这么说,但其实并不是。现在回望,中国的私有云市场一直比美国更成熟半步,工程师对于 OpenStack 的弊端都有切肤之痛,他们比美国人更渴望一个解决实际问题的新技术。

有了同胞们的鼓励,张鑫可算是遇到了知音,反正职也辞了,哪都不用去(其实就是没地方去),每天白天就窝在公寓里写代码。到了晚上,也就是中国的白天,就在群里隔着大洋和大家讨论技术改进。等中国工程师都下班了,他就睡觉,睡醒继续撸代码。

这样过了几个月,ZStack 的代码一行行累积,火焰在他心里一点点清晰:

中国人写的代码,何不为中国自己的云计算去做贡献!

他决定回国创业。

掐指一算,已经离开故土四年多了。创业这件事儿九死一生,还有谁能像兄弟一样把后背托付给彼此呢?

第一个浮现在他脑海里的人正是尤永康。

张鑫心里有点打鼓:“这些年和尤永康在网上聊天,知道他在 Intel 已经升任经理多年,早就不用自己动手撸代码,每天管理一群精锐,小日子估计是很滋润。让他陪我苦逼地创业,怕是请不动啊。。。”

事实果然如此吗?来,跟我左手画个龙,把地球拨转半圈,回到上海滩。

说实话,自从张鑫远走美国以后,尤永康见证了很多离别。那些早年的同事们有的自己创业,有的加入了阿里、腾讯这样的中国企业。虽然命运不同,几经沉浮,却大多风生水起。唯独在 Intel 内部,一些事情却正在起变化。

随着中国科技力量的提升,很多中国技术都开始和欧美技术同台竞技,这难免让外企有一种“教会徒弟饿死师傅”的感觉,包括 Intel 在内的很多外企都把最核心的技术抽走,不会再交给中国研发部了。

尤永康不得不面对一个古老的命题:虽然技术无国界,但技术人是有国籍的。

这时,突然接到张鑫的橄榄枝,面对一个闪耀着金属光泽,百分之百由中国人书写的云计算系统,面对 ZStack 可能通往的所有未来,尤永康一下子被击中了。

历史的转身,从来是缓慢而坚决。那天尤永康递交辞呈,安静地走出电梯。抬眼望去,行人万千,尚无一人驻足。夕阳摇动江面上楼群的倒影,却分明如同大幕缓缓落下:舞台上,旧主人体面谢幕,新主人昂然登场。

这一年,尤永康35岁,张鑫33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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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三)“卖光盘”的大叔们 

两个“失业”的中年男人简单分了个工:

张鑫在美国主要负责两件事——没日没夜地为 ZStack 的代码积沙填海,顺便找钱;尤永康在上海也负责两件事——测试 ZStack 的性能和完善性,顺便找人。

故事讲到现在,英雄们已经按捺不住,准备登场了。

十年前,这群 Intel 实习生初到上海时,李群正是尤永康的“老铁”,他们合租一套房。在“黄金一代”里,李群的技术天赋也是有目共睹。

2015年春天,李群刚刚离开 Intel,去两条街旁边的微软供职。

李群回忆,那天晚上大师兄尤永康突然发来一段没头没尾的神秘代码,也不说是谁写的,也不说是干嘛用的, 只是说:“这段代码不太好用,你帮我调试一下呗。。。”

从那天开始,李群就经常被尤永康拉来做“志愿者”,业余时间帮着他调代码。

“直到后来 ZStack 要成立公司了,我才知道,敢情我已经为 ZStack 贡献了大半年力量。。。”李群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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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群

何爽也是尤永康的师弟,当年加入 Intel 之后,尤永康就成了他的“师父”,两人情同师徒,意如兄弟。

何爽回忆,15年一开春,尤永康就找到他,也不吃饭,也不喝咖啡,而是带着他在大园区里“绕圈”。暴走的过程中,尤永康有意无意地把他和张鑫在做 ZStack 的事情透露了出来。

“绕园区一圈起码要一个小时,我们一走就走三圈。现在回想起来,我怀疑他是在考察我体力行不行,将来一起创业的话,能不能加班。。。”何爽回忆。

当天晚上,何爽就跟尤永康要来了 ZStack 的测试版本。一边安装,这个叱咤技术疆场多年的老司机一边滑落成跪姿:业内公认需要50台机器才能跑起来的云计算,居然在一台电脑上安装成功,而且丝般顺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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